荷叶下是童年心情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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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地方若是没有水,便总觉得少了一份灵性;然而水里若是没有荷,不免也是一件憾事。而我的故乡便是这样一个遍地是水,水里满是荷叶的小木桩,便是这无处不在的水与荷里,滋养出了我快乐自在的童年。
当暖暖的春阳映照着大地,池塘里涨得满满的水明净而泛起粼粼的波光,就是该尖尖的小荷露出水面的时候了。一叶,两叶……一大片……从池塘边,水中央蹿出来。不消几天,偌大的池塘便无处不是嫩黄的小尖叶儿了。这新生的小叶子却如同好玩的孩子,有的躺在水面上,有的藏在水底下……
或许是受到这调皮的叶儿的感染了吧,便真有了一群孩童朝着这荷塘跑来了。然而事实上,这会儿水中的乐趣可还不在这些叶儿们身上——水底下,可有的是令孩子们高兴的玩意儿。
暖暖的水中,荷叶参差错落的茎杆间,正游着一大群黑乎乎的小蝌蚪。它们不停地蹿来蹿去,孩子们想起了书本上的课文,便想这些小家伙们可也是在找它们长着大大眼睛的妈妈?它们激起了孩子们无尽的好奇。于是孩子们决意要从这水里捞上几只大脑袋,小尾巴的家伙,一个个敛声屏气地趴在水边岸上,等着它们游过来。猛地抓住几只,便引起孩子们欢快的笑声,一不小心溅起的水花,却惊起了那停在尖尖小荷上的红蜻蜓。
春天的时光在孩子们的欢笑声里过得飞快。等到阳光下不再柔和,天空变得湛蓝湛蓝,只有几抹淡淡的漂浮着的白云,这广阔的蓝天底下的小村庄便是另一番模样了。
走到哪,都是深深浅浅,斑斑驳驳的绿色。房前屋后葱郁的树儿掩映着各家的房舍,似乎就是坐在屋子里,也能感觉到那迎面扑来的幽绿。田野里,大片大片的稻子油绿油绿的叶儿正簇拥着浅绿的稻穗,稻田里青蛙们在不知疲倦地叫个不停。此刻,它们也早已是一身绿装了。然而,最具风韵的绿色,自然要数那水面上田田的荷叶的绿了。
等到这个时候,孩子们印象中的尖尖的小叶儿早已长成一片片婀娜的墨绿的大叶儿了。这叶儿可不是像那漂亮的裙子和雨伞吗?于是孩子们骄傲着他们天才地发现,快活地摘下几片绿绿的肥肥的叶儿,做成裙子穿在身上,做成帽子戴在头上,做成伞儿顶在手中,便在这荷塘边曲曲的小路上飞快地跑着。一不小心被路边的草儿绊倒了,正要哭鼻子,一抬头,却看见了那浓密的绿色荷叶的底下数也数不清的荷花的花骨朵儿。于是便乐了,嚷着叫小伙伴们一起来看他惊奇的发现。一群小家伙便欢快地笑着,叫着——他们可都知道,再过不久这荷塘里便满是又大又香的莲蓬了。
在花骨儿长成大大圆圆的莲蓬的当儿,不能忽略的,当然是那荷花盛开的季节了。放眼望去,接天的绿叶间点缀着千万朵粉红的、白色的荷花。有的已露出嫩黄的小莲蓬和鹅黄色的细密的蕊,有的却紧紧地收拢着花瓣。孩子们便想莫不是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它,让它害羞了吧?那花瓣上粉红的颜色可是她脸上泛起的红晕?然而一玩起来,他们便把这一点想法也忘了,自然也没有那个心思想起“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诗句了。他们玩着、闹着,很快这些美丽的花儿们便不舍地褪去她们华美的衣裳,长成一个个又大又圆的莲蓬了。
这下孩子们是再也闲不住了,一大群孩子抬起一个大木盆便浩浩荡荡地朝着这长满莲蓬的荷塘走过来了,年长一点、会水的孩子去摘莲蓬,年幼的就在岸边看着。然而这岸上的小家伙们的热情似乎一点不亚于水里的.那几个。这小村里清清的水,灿烂的日光,早已洗练出他们尖锐的眼力。哪一个莲蓬,都逃不过他们黑黑的眼睛,他们这个叫着:“这边一个!”那个嚷着:“那边有几个!”岸上的呼声此起彼伏,水里的便忙得团团转,他们抬头一看,到处是又香又大的莲蓬,摘都摘不过来呀。
不多久,水里的孩子便满载着一木盆莲蓬,用手推开那林立的荷叶的茎儿,从密密的荷叶底下蹿出来了。孩子们吃着这香甜的莲蓬,笑着嚷着,快乐而满足。风儿便把这欢快的笑声吹到荷塘的深处,不见了影儿。孩子们突发奇想,说道:风儿你吹吧吹吧,要把我们的笑声吹遍整个荷塘才好呢。这样,以后我们摘一片荷叶,采一朵荷花,都能闻出里面的快乐气息,听见这欢快的笑声了。
等他们一个个都撑得饱饱的,惬意又满足的时候他们就抬起木盆走回家去了。不时地回过头来,看着夕阳把他们小小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这群孩子里有我的哥哥姐姐,有我的小伙伴,也有我,这些快乐的事儿便发生在我那长满荷叶的家乡。时光流逝,荷塘里田田的荷叶荣了又枯去,粉色的荷花开了又谢了。年年如此,然而我已渐渐长大。
只是我在想,什么时候能再去撷一片荷叶,采一朵莲花,去重温那荷里贮藏的快乐呢?
有人说童年充满了纯真,也有人说童年溢满了朴实,说起我的童年来,脑海里却浮现这样的字眼——野趣。回想起曾经在小河边“网”鱼、野地里捉蚂蚱、树林里捕蝉……一幕幕,就好像幻灯片似的在我眼前放映着,一股久违的暖暖情愫悄然爬上心头。
记忆中,家乡的小河弯弯曲曲,清澈见底,布满了官厅水库上游的沟沟汊汊。每天下午放学回家,那时候的作业很少,用不了多会儿就能做完。不像现在的孩子,总有写不完的作业。夏日时光,天黑得晚。眼看时间还早得很,就悄悄约上三五个小伙伴儿,趁着父母没从田地里收工回家,有的拿个蛇皮袋子,有的还拿个废旧竹篓,还有的拿了捞饭的笊篱,叮叮当当地直奔村边不远的小河沟,开始了快乐的“网”鱼活动。拿现在的话来说,也算是课外实践。
我们找好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小河汊,里面小鱼还真不少。我们激动得挽起袖子和裤腿,脱掉鞋子,有的找来石块,在水浅处拦起一道“水墙”来;有的用枯树枝挖一些土,双手捧着盖住石块,不一会儿就垒起来一个小“水坝”。然后,有的小伙伴儿张开蛇皮袋子或竹篓拦在坝口,有的小伙伴儿从“坝口”的上游用小木棍敲打着,喊叫着。河沟里的小鱼受到惊吓,如同梭子一样,直游进我们早已布置好的“天罗地网”。等到不知所措的鱼儿差不多都游进了袋口,赶紧提起袋子或竹篓。哗哗的水流出去后,就见活蹦乱跳的小鱼在袋子里不停地上下翻滚着,足足好几十条,大小不一,颜色各异。我们最喜欢的就是当地称之为“五彩鱼”了,浑身颜色大概有五种,把它们装进透明玻璃瓶里,游来游去地泛着多彩光色,好看极了!其他小鱼,我们有的放生了,有的就随意拿回去喂鸡鸭鹅,算给它们改善了一次伙食。
有时候,我们也到村边不远的山坡脚下玩耍,爬树乘凉,在斑驳陆离的树影下,轻柔的风儿吹拂在脸上,妙不可言。相对于在烈日炎炎之下,就好似享受到贵宾般的礼遇,这是一股自然的凉意,沁人心脾。等舒服够了,有的就跳下树,在草丛里捉蚂蚱,大大小小,黄黄绿绿,带翅膀的,没带翅膀的,一会儿就弄满一瓶子。如果谁没带家什,随手找几根狗尾草,顺着蚂蚱的脖颈,一个个穿起来,大串小串的,收获着实不小。有的小伙伴儿循着蝉的'叫声,在树叶间找寻蝉的踪迹,一旦找到了,就大呼小叫的召集大家来观看,胖胖的,绿绿的,透明的羽翅显得那么高雅富态。直至大家玩累了,眼看着夕阳西下,才恋恋不舍,披着缕缕晚霞,各回各家。临了还忘不了,约好下一次在哪儿集合,去哪儿玩。
童年的那份野趣,也许时下的孩子怎么也感受不到,更无法理解我们那时候的穷欢乐,毕竟这时候的孩子有那么多的玩具可玩,动画片可看。可我们当时那份简单快乐的心情,永远荡漾在心田里。品味起来,如同久泡的花茶,如真正的好友,如陈年的老酒,历久而弥香!
1、在重返童年的路上,阳光暖暖的,花儿香香的,土地松软松软的,那从田野里飘过来的一股浓浓的草莓味,再次醉倒了一个个经过历史客栈的路人。
2、沿着时光的河沿,我再次看到我的小纸船还在那水上扬帆远航;我仿佛听到妹妹吟诵古诗的声音,依然弥散在那些鹅卵石相互不断碰撞的'瞬间,它使一片坚硬的河床顷刻变得柔软且充满温馨。
3、我记得,儿时的我,害怕与一只母猫对视,我曾在一只家犬的面前颤栗不已,我亦曾为一只大公鸡啄去我手中的糖块而哭泣。那时,我才5岁。而现在,我却非常惬意儿时的软弱与幼稚,我甚至为此拒绝想象坚强与成熟。也正是这些不断飘落在记忆深处的花絮,一次次使我踏上重返童年的小路———乐此不疲。
4、打开童年,那一丛丛狗尾巴草依然在风中充满活力,童年的我一次次在它的摇曳之间,读到这个世界最初的诗意和一大片向上呼啸的绿……
5、马克思如是说:“它之所以具有不可企及的迷人魅力,是因为它是童年的产物。”
公园里,偶见一位4岁左右的顽童,拽着爷爷的手一定要与爷爷赛跑,爷爷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讷讷道:“我会输的”。“你别不愿意嘛!”顽童认真地说,“我让你好啦!”
触景生情。童年这般值得人感怀和凭吊。童年的记忆也许最不清晰,可离童年越远,愈发刻意地去追怀和纪念。
童年常哭,可以为没吃上一串冰糖葫芦,如若及时地品尝到一根“棒棒糖”,也会止啼为笑;童年对世界总是真诚而又任性地提问,内心的思维不受逻辑的束缚,好奇的心独特、出人意料,常常让大人的思维摸不着北。童年也不知做了错事后悔是啥味,只以为挨了打就没有了错。童年快得莫名其妙,而今只模糊记得家的位置。
走过了童年,再翻箱倒柜,那张绘有太阳的图画终究没找出来。记忆中这颗太阳不太圆,确因被涂了数次红色蜡笔而鲜红,且四周勾绘了光辉的线条也不太直,但却蕴藏着童年的虔诚和美丽。现在即便有了电脑可以作画,却鲜有时间和态度画太阳,更多的`是只绘制实用的“孔方兄”;当我们用摄相或是摄影机拍摄日出时,习惯地把镜头中的自己定格在旭日的前方,摆上一副挺拔伟岸的姿势……整个画面的确很美,层次分明,可总没有童年那率真、惬意的滋味,是表情远离真实。
这时的我们,爱好上了解释世界,自诩把生活看透,成熟得常常“逢人仅说三分话”、“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不再有时间写名字、画太阳。
童年时代物质匮乏,不甘寂寞的我们就地取材,却也创造出不少精彩的游戏,把苦涩乏味的童年过得无拘无束妙趣横生,至今想来仍难以忘怀。
拍皮卡
找些破旧纸张,最好是硬挺的外包装纸,裁成四方形,四角对折,相互叠压,形成正反分明的四方形厚纸卡片,游戏双方以石头、剪刀、布决定先后。用自己的卡片拍打另一方放在地上的卡片,如果卡片翻过来,就是胜者,即赢得该卡片。
我们拍得周围尘土飞扬,却玩兴不减,不时用袖子抹额头上的汗。忽而抬头,双方相视大笑,原来,大家都成了大花脸!
砸跪砖
纵横几排砖头,隔一段距离画道线,游戏者在线外手持砖头,靠力量和技巧砸排列着的砖块,谁砸倒得最多算谁胜。这个游戏的成本有高点,东挪西凑弄来些砖块,一上午激战下来,大多成了碎砖头,大院的阿姨见了,直骂我们败家子。
多年以后,我在一座城市应朋友之邀打保龄球,那一招一式似曾相识,于是我说,这玩意我几十年前就玩过。朋友一头雾水。
捉迷藏
童年时,居住在一仓储大院,玩捉迷藏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号令一发,大家都躲了起来,只有一个人负责挨个把大家“捉”出来。树丛草棵,床底墙角,但凡能容下人的地方,都是我们的藏身之处,不惜弄得满身灰尘。
有一次,我躲进了仓储大院的糖仓,藏身于装满白糖的`麻包之间,很长时间未被发现,其间,散落在地的几小把糖屑,让我着实过了把糖瘾。可甜蜜的游戏未维持多久,天黑了,仓库的大门上了锁,我大哭大叫也没人接应。几小时后,到处寻找我的家人来了,我挨了顿臭揍。
如今,孩子的玩具林林总总,可以上网,可以打各种各样的游戏,但是,每每看着他们孤独地在家里搭积木,看着他们小小年纪就架上了近视眼镜,我心里就颇不是滋味。这些孩子,不知是更幸福还是更不幸。
我出生在江苏省邳州市的一个望族之家,根据家谱查证,乃宋朝理学家程颐、程颢的后代。早年也曾显赫一时,名震乡里,我的祖父仍以前清末代秀才光耀门楣;但到我的父辈,因受天灾之害,兵燹之苦,便家道中落,沦为平民。不过,我们这一代仍沿袭祖辈习惯,不忘读书习字,葆有“书香门第”之誉。
我3岁丧父,只有孤儿寡母相依为命,生活很是清苦。但因有众多叔伯兄姊为伴,并不感到孤寂。这些兄姊都从小攻读诗文,耳濡目染,我在牙牙学语中,已认识很多单字;唐诗宋词也能背诵不少。及至我正式上学念书时,对功课毫不费力,反倒有很多时间阅读课外读物。诸如《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以及大量的古典诗词和众多的通俗小说。虽然囫囵吞枣,但于潜移默化中,也受益不少,在我进行作文时便表现出来了。下笔成文、当场交卷,是受益的最好证明。为此,我曾多次受到老师的表扬。其中一次作文在我的脑海里留下深深的烙印,甚至影响到我的命运,因而至今也未忘却。
是我刚刚进入高小五年级的那年冬季。有一天早晨,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来,纷纷扬扬,如柳絮飞舞,不多久,大地便如同铺上了白色地毯,银装素裹,琼楼玉宇,壮观极了。当我们踏雪来到教室里的时候,老师早在黑板上写出一个大大的“雪”字,不言自明,这是今天我们的作文题目。
在座位坐定后,我拿起笔来构思这篇文章从何写起。凭窗远眺,想在茫茫银色世界中,寻找切入点。忽然,我看到距离学校不远的小河边,有一只小船孤零零地靠在岸旁,船头上站着一位老人披着蓑衣执着长长的钓竿在垂钓。触景生情,一首古诗的意境跳进我的脑海: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一下子,我的“灵感”来了,文思如泉,一齐涌向笔端。于是,这篇作文一挥而就。文中,我除了以一个幼小的孩子的心灵,描绘了银装素裹的雪天风光,描绘了瑞雪兆丰年带给乡亲们的喜悦,还利用那首诗作为文章的内核和结尾。
这篇作文获得老师很高的评价,并让我誊写下来,贴在墙壁上供同学们观摩,我也因此受到老师的厚爱。这件事后来竟传到我们程家的族长的耳朵里。那位年过八旬、长须飘髯的前清末代老秀才抚摸着我的脑袋说:“你小小年纪,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将来会有大出息,你要好好读书,学好本领,为我程氏门楣增光。”从此,我更加认真读书了,每次学期考试,我总是名列前茅。
于是,我在乡里便小有名气;随之而来的是,为我说亲做媒的人也纷纷来到我家,许多人家都希望能够拥有我这么一个乘龙快婿,以图未来光耀门庭。有一段时间,说媒人之多,竟使我母亲应接不暇,成为负担。
不过,我母亲内心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为她选择未来的儿媳妇提供了充分的余地。在此之前,母亲正为我们家的孤苦无靠、家境清贫、难以找到可心的姑娘而发愁呢!
经过反复比较,精心挑选,我母亲终于相中了一户人家的`姑娘。媒人是我的一位属于近亲、身为私塾教师的表伯。他介绍的这家人姓刘,距我们村仅有十数华里之遥,家里除了有数十亩良田之外,尚经营一小本生意,在我们家乡一带,也算是殷实的小康之家了。这位姑娘为刘家长女,长我两岁,根据当年当地的习俗,是个很吉利的年龄:“女大两,黄金长”嘛!特别是她还具有一副美丽的面孔——据介绍人描述:姑娘生得“杏眼桃腮,唇红齿白,肤如凝脂,发如墨染,身如弱柳扶风,行如莲步轻移,有西施、王嫱之貌”,真可说是百里挑一了。
不过,也有一点小小的遗憾,即这位“天仙”般的姑娘却没有上学。我母亲为此犹豫再三:我们是书香门第,怎么好找一个不识字的媳妇呢?可是,这却遭到我的那位大媒人表伯的严厉批评。他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姑娘家认几个字有多大用处?再说凭你们这样孤寡人家,还能挑出个啥样的?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这样的人家你们打着灯笼也没处寻哩!”
经表伯这番义正词严的“训导”,我母亲感到确实在理,于是便点头应允,又是在表伯“高效率”的催促下,很快地向对方下了聘礼。说来很惭愧,此项聘礼太简单了:一匹大红缎子,一副银手镯,两盒点心,外加一张书写年庚的帖子。一对少年儿童的未来命运就这样被他人决定了,我时年尚不满10周岁。最为令人可笑的是,我的这个“终身大事”,竟是隔了很久才被别人悄悄告知的。
不过,这件“好事”最终并未成为事实。随着年龄和知识的增长,我对自己未来的命运也越发关注了,就在新中国成立后《婚姻法》颁布不久,我给“未婚妻”家里寄去一封短信,信中写道:“……这桩婚姻,乃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本人坚决不能接受,以此信为凭,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一纸书信,便宣告解除了婚约。
一个地方若是没有水,便总觉得少了一份灵性;然而水里若是没有荷,不免也是一件憾事。而我的故乡便是这样一个遍地是水,水里满是荷叶的小木桩,便是这无处不在的水与荷里,滋养出了我快乐自在的童年。
当暖暖的春阳映照着大地,池塘里涨得满满的水明净而泛起粼粼的波光,就是该尖尖的小荷露出水面的时候了。一叶,两叶……一大片……从池塘边,水中央蹿出来。不消几天,偌大的池塘便无处不是嫩黄的小尖叶儿了。这新生的小叶子却如同好玩的孩子,有的躺在水面上,有的藏在水底下……
或许是受到这调皮的叶儿的感染了吧,便真有了一群孩童朝着这荷塘跑来了。然而事实上,这会儿水中的乐趣可还不在这些叶儿们身上——水底下,可有的是令孩子们高兴的玩意儿。
暖暖的水中,荷叶参差错落的茎杆间,正游着一大群黑乎乎的小蝌蚪。它们不停地蹿来蹿去,孩子们想起了书本上的课文,便想这些小家伙们可也是在找它们长着大大眼睛的妈妈?它们激起了孩子们无尽的好奇。于是孩子们决意要从这水里捞上几只大脑袋,小尾巴的家伙,一个个敛声屏气地趴在水边岸上,等着它们游过来。猛地抓住几只,便引起孩子们欢快的笑声,一不小心溅起的水花,却惊起了那停在尖尖小荷上的红蜻蜓。
春天的时光在孩子们的欢笑声里过得飞快。等到阳光下不再柔和,天空变得湛蓝湛蓝,只有几抹淡淡的漂浮着的白云,这广阔的蓝天底下的小村庄便是另一番模样了。
走到哪,都是深深浅浅,斑斑驳驳的绿色。房前屋后葱郁的树儿掩映着各家的房舍,似乎就是坐在屋子里,也能感觉到那迎面扑来的幽绿。田野里,大片大片的稻子油绿油绿的叶儿正簇拥着浅绿的稻穗,稻田里青蛙们在不知疲倦地叫个不停。此刻,它们也早已是一身绿装了。然而,最具风韵的绿色,自然要数那水面上田田的荷叶的绿了。
等到这个时候,孩子们印象中的尖尖的小叶儿早已长成一片片婀娜的墨绿的大叶儿了。这叶儿可不是像那漂亮的裙子和雨伞吗?于是孩子们骄傲着他们天才地发现,快活地摘下几片绿绿的肥肥的叶儿,做成裙子穿在身上,做成帽子戴在头上,做成伞儿顶在手中,便在这荷塘边曲曲的小路上飞快地跑着。一不小心被路边的草儿绊倒了,正要哭鼻子,一抬头,却看见了那浓密的绿色荷叶的底下数也数不清的荷花的花骨朵儿。于是便乐了,嚷着叫小伙伴们一起来看他惊奇的发现。一群小家伙便欢快地笑着,叫着——他们可都知道,再过不久这荷塘里便满是又大又香的莲蓬了。
在花骨儿长成大大圆圆的莲蓬的当儿,不能忽略的,当然是那荷花盛开的季节了。放眼望去,接天的绿叶间点缀着千万朵粉红的、白色的荷花。有的已露出嫩黄的小莲蓬和鹅黄色的细密的蕊,有的却紧紧地收拢着花瓣。孩子们便想莫不是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它,让它害羞了吧?那花瓣上粉红的颜色可是她脸上泛起的红晕?然而一玩起来,他们便把这一点想法也忘了,自然也没有那个心思想起“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诗句了。他们玩着、闹着,很快这些美丽的花儿们便不舍地褪去她们华美的衣裳,长成一个个又大又圆的莲蓬了。
这下孩子们是再也闲不住了,一大群孩子抬起一个大木盆便浩浩荡荡地朝着这长满莲蓬的荷塘走过来了,年长一点、会水的孩子去摘莲蓬,年幼的就在岸边看着。然而这岸上的小家伙们的热情似乎一点不亚于水里的.那几个。这小村里清清的水,灿烂的日光,早已洗练出他们尖锐的眼力。哪一个莲蓬,都逃不过他们黑黑的眼睛,他们这个叫着:“这边一个!”那个嚷着:“那边有几个!”岸上的呼声此起彼伏,水里的便忙得团团转,他们抬头一看,到处是又香又大的莲蓬,摘都摘不过来呀。
不多久,水里的孩子便满载着一木盆莲蓬,用手推开那林立的荷叶的茎儿,从密密的荷叶底下蹿出来了。孩子们吃着这香甜的莲蓬,笑着嚷着,快乐而满足。风儿便把这欢快的笑声吹到荷塘的深处,不见了影儿。孩子们突发奇想,说道:风儿你吹吧吹吧,要把我们的笑声吹遍整个荷塘才好呢。这样,以后我们摘一片荷叶,采一朵荷花,都能闻出里面的快乐气息,听见这欢快的笑声了。
等他们一个个都撑得饱饱的,惬意又满足的时候他们就抬起木盆走回家去了。不时地回过头来,看着夕阳把他们小小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这群孩子里有我的哥哥姐姐,有我的小伙伴,也有我,这些快乐的事儿便发生在我那长满荷叶的家乡。时光流逝,荷塘里田田的荷叶荣了又枯去,粉色的荷花开了又谢了。年年如此,然而我已渐渐长大。
只是我在想,什么时候能再去撷一片荷叶,采一朵莲花,去重温那荷里贮藏的快乐呢?
我喜爱乡村,也许是因为骨子里那股泥土的芬芳。山的沉毅,水的灵动,一点一滴闪烁在我童年的眸子里。故乡的一花一草、一枝一叶,还清楚地记得我猴跃的童年。我曾目送归巢的鸟儿驮着夕阳飞进山林,童年的影子在晚霞里纤纤走来。
1、竹语
空寂的山林里,竹在呓语。寒月深林,清风袭袭,竹语沙沙,恰似李清照徘徊于庭院长廊,声声嗟叹。时而竹影斑驳,碎碎闪闪,恰似潇湘馆里凤尾竹的袅袅倩影,如诗如画。
儿时,我常去那儿玩耍。邀上几个伙伴,追喊着拥进林子,赤着脚踏上松软的竹叶,抱着竹竿摇下一片青黄。或是攀上那弯曲的竹竿,猴儿似地东张西望。倘若一不留心折断了根小竹子,就会远远看见守林的老伯伯挥着那可恶的破蒲扇一面愤愤地骂一面朝我们赶。然而,孩子们也常常在竹林里讲故事,你一言我一语,编织成一个美妙的童话,可是没有给它们记录,倒是这竹林无声的记下了,待到我再来时,又一一讲述给我听。等到春笋发芽的时节,林地上长满了刺脚的“小疙瘩”,我就每天都小心翼翼地走到竹笋旁,眼看它一天天长得高过我去,疑惑又惊羡地望着它……
如今,再次漫步于竹林,昔日的小竹子已经直插云霄,苍劲有力,它也在垂头细想着,诉说着那童年的美好故事。
2、土墙
几面土墙、几块青砖、几片灰瓦、几根木梁……记忆中的`土屋就是那么一个模糊的轮廓。伴着愈踏愈疾的回乡的脚步,土屋终于又悠悠地出现了,它安然地卧在山下的一隅已浑然数十载。我满心崇敬地望着它,它处处闪现出我童年的影子。
屋前的小院地上爬满了青苔,嫩绿油亮。儿时,夏日的夜晚,我就搬出几条凉凳往院里一放,拿一把蒲扇摇起一阵阵夏日的夜风,贪婪地捕捉着那轻飘的泥土的芬芳。也常常听着那起伏的蛙声,傻傻地喝唱起来,惊动了大树上一片栖息的鸟儿,顿时,一阵漆黑鸟影划过夜空。或者是追着那闪亮的荧火虫,把它们三两个堆在一块儿,又一下一下甩开来,酷似那闪烁的焰火,喜得我拍手叫好……
然而,我也有安静的时候,大抵是玩累了 ,趴在竹凳上或偎进姥姥怀中,呆呆地数着璀璨的群星。央着姥姥讲一些奇闻轶事,我便安然地睡去。
踏过木门槛,我忐忑地走进了这屋子,为我的久别而深感愧疚。老屋——孕育我的摇篮,载满我天真的童梦,在风雨中为我坚守着,保存着那些细碎的记忆。取一只青瓷茶碗,泡上一碗浓浓的热茶,我把它献给姥姥,她还是那样地夸赞我的孝心。看着她一脸的恬然,我心中漾起一丝歉意,蹲下身轻捶她的背,才发现岁月已让它如此弯曲。
别了老屋,辞过竹林,“嘀嗒”的钟声又催我上归途。回头望望那一片熟悉的山水,它微笑着远了,远了……一丝不经意的笑掠过脸庞,我起程了,口中喃喃:童年,是梦中的真,是真中的梦,是回忆时含泪的微笑……
你还记得童年跳皮筋时唱得歌谣吗?“一二三、三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我们,特别是女孩子,都是伴随着跳皮筋歌谣长大的。
那时,跳皮筋是女孩们必不可少的课外活动。三五个人就可以跳皮筋了,一根小小的皮筋却能被我们玩出百般花样。想当年,下课铃声一响,就冲出教室,几个同学就赶紧找个地方,扯开皮筋就跳,感觉那个课间休息十分钟是那么的短暂,还没来得及跳几下上课铃声就响了。那时作业也少,放学后几分钟可做完。做完了,就去跳皮筋。一年四季,就是骄阳似火的夏天,还满头大汗跳个不停。
跳皮筋的皮筋,是用橡胶制成的有弹性的细绳。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跳皮筋的材料多有不同。我的同桌用她父亲破了的自行车内胎,剪成一条一条皮圈圈接起来做跳皮筋的;另一个同学是她舅舅给她长长的松紧带,只打一个结就可跳了。我的皮筋是与我妈的同事,一个苏州老师送的。我每天扫一次地,她就会给我一根彩色皮筋用于扎小辫子,一根一根攒起来。为了得到皮筋,有段时间我在寑室里每天扫五六次地,缠着她要到五六根橡皮筋。有一次,爸爸外出开会回来给我带回一包彩色皮筋,开心地跳了起来,不小心把头碰到窗户上,痛得眼泪直流。就这样攒起了一根花花绿绿、长长的跳皮筋。为此,开心了好一阵子。
玩跳橡皮筋,一人、两人、三人都可跳。有时候单根跳,有时候圈着跳。放学了,同学们都回去了,弟弟与小男孩们去玩了,我就一个人跳,把皮筋的两头系在树上,一边唱一边有节奏地跳。人多的时候,我们就两个人以“石头、剪子、布”或“手心、手背”来决出“同伙”,再用这个办法决出哪伙先开始跳。输的那一伙两人做桩,扯拉橡皮筋。开跳了,最窄的时候只有一只脚宽,最宽的时候扯皮筋人仿佛在地上写“一”字,充分体现了女孩的柔韧和轻巧。最简单的高度只到脚踝,这是最容易的`高度,谁都能跳得过去,双脚不停地踏着拍子摆动,跳进皮筋内、两脚分开、交叉、跳出……,按规定花式动作跳完,可将皮筋一级一级升高,先是膝盖、腰部、胸部、脖子、头顶,最后的高度就是使劲地将手举高,为最高部位。因为高度过高,任谁的技术再高,也跳不了比自己身体高的高度,于是规定到了腰部位置时,就可以用手抓着皮筋跳,一上一下、一前一后地跳。一边跳一边嘴里还随着节拍唱起了童谣,什么“小皮球,橡胶泥,马兰花开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爱祖国、爱人民;爱劳动、爱科学……”儿歌还有很多,只是不能一一记起了。
有时为跳皮筋动作是否“犯规”而争执,争执时说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赖皮”。当年一起“赖皮”的小伙伴们,如今都年过半百了,可跳皮筋在童年里留下的欢声笑语,至今让我回味无穷。
少时,家贫,母亲改嫁他人。从此,奶奶、父亲、弟弟和我相依为命,一家4口相濡以沫,在一间黑暗简陋的茅草屋里共度了20多个艰苦春秋。
我很小就会掐着指头算日子,端午节过了盼中秋,火把节过了望过年,每有家乡风俗要过的节日,我和弟弟会在几天前就兴奋不已。少时不知愁滋味,有节过,就有好吃的东西等着我们,浑然不觉长辈为此付出的种种艰辛。在所有节日中,我最喜欢的是过年,过年不但有好东西吃,有新衣服穿,而且日子再难,父亲也要为我们兄弟俩精心准备一些压岁钱。
那时的农村,一个劳力才值几分钱。后来,出一天工,也不过几毛钱。一年下来,生产队分红,家人能领到几十、百多元的,都会打心眼里乐开了花。每到这时,候在一旁的孩子,能从大人手中接过一两个分币,便会欢喜异常。我家的红利领回后,父亲会小心翼翼地用一块红布将它一层层紧紧包裹起来,藏到人和老鼠都不容易找到的地方,与那些偶尔卖点禽和蛋的钱放在一起,用时,再轻轻悄悄地取出一些来。
收入不多,积存也少。每次花钱,被人找补了硬币,烟酒茶不沾的父亲总要把它揣紧,到家就赶紧放入茅屋墙角的一个土洞内,作为过年时给我们兄弟的压岁钱积存下来。这个秘密被我和弟弟发现以后,兄弟俩从不敢动它,因为父亲严厉地说过,那钱他是记了账的,谁动了,过年就没有压岁钱。于是,禁不住好奇的兄弟俩,在父亲出门以后,偶尔也会点着油灯,到墙角拔出塞在洞口的石块,看看洞里躺着那些亮晶晶的镍币,仿佛那里有一窝将要被孵化的鸟蛋,有一个个沉睡着的金色的梦想。年三十,村里家家户户贴春联,家家都响起了锅碗瓢盆奏鸣曲,谁家的厨房都是干干净净热气腾腾的,一派欢乐景象。在乡下,这天大人是不允许孩子出去串门的,孩子们也会自觉地上街理发、洗澡,还要把提前买好的鞭炮拿出来晒晒。吃过年饭,早早地洗过脸脚,通常我和弟弟都要把新衣裳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枕边,然后老老实实躺到床上去。农村那时没有什么文化生活,没有录音机、电视机,通电的村寨,灯光也很昏暗。父亲说,初一早上谁起得早,谁的压岁钱就多。于是,我常会在年三十兴奋得久久难以入眠,生怕早上醒不过来,少了收入。
初一凌晨,当父亲在小院里噼里啪啦燃响鞭炮,我和弟弟来不及穿上外衣,一骨碌翻身套上鞋就往堂屋里冲。那时,在昏暗的油灯或电灯光的'照射下,我们会看到堂屋地上一片晶亮,那是父亲用心撒下的一枚枚1分、2分、5分硬币,还有些许毛票。不说三四,兄弟俩开始放开手脚哄抢,心中那份收获的甜蜜,当是我人生中少有的体会。点数过钱币,天还没亮,便跟父亲一起做汤圆。吃过汤圆,伙伴们陆续来到打谷场上放鞭炮,天亮以后,大人孩子越聚越多……
除了父亲和奶奶,再没有人给过我压岁钱,虽然每年只有三五元,但足够到书店精心挑选几本心爱的图书了,有书为伴,过年几天的闲暇更加温馨、充实和飞扬。上中学后,父亲常有意安排我参加一些生产劳动,挣了钱就把它攒上,作为过年的压岁钱和新学期的学杂费。父亲特别地给压岁钱的方式,贯穿我整个童年,成为今生特别地温暖,它让我学会用劳动创造生活,用储蓄积累幸福。
来这个城市很多年了,总是吃不惯城里的小炒或者酒店里的大鱼大肉,总是想能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里,找寻到一个与自己童年口味相吻合的菜馆,可是很多次都是很失望。小时候妈妈煮的地道的祁东菜,已经只能是我味蕾的永久的记忆了,怎么也抹不去的那一种感觉,甚至成为我品鉴美味的一种自私偏激的样板。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们全家还是生活在祁东蒋家桥区一个叫沙子塘的小村子里。记得小时候,每到过年前,妈妈都要买一条大草鱼,去鳞,洗净,切好,然后烹饪,放上一大锅汤,为的是多煮鱼冻。鱼煮好端上桌后,因为汤多,盛满了四五个大碗,这些一碗碗的新鲜鱼肉,我们不能吃,只能吃最后那一碗。盛到最后的那一碗,一般是半碗不到,里面只有几块细碎的鱼肉,其余的都要用来做冻鱼。这一碗是不能用来做冻鱼了,因为是半碗,待客时端不上桌的。一碗碗煮好的新鲜的鱼和汤,不一会儿就慢慢地冻结了,然后怕小孩偷吃,大人就会一碗碗捡进装谷子的小仓里。直到大年三十的年夜饭,全家人才有口福享用。奇怪的是,冻鱼吃起来毫无腥味,味道还是很鲜。一筷子下去,鱼冻很紧,有很大的弹性,晶莹透亮,颜色很好看,鱼肉比新鲜的鱼肉有嚼劲。
年夜饭之后,我们就吃不到冻鱼了,因为初一到十五,有许多亲戚串门吃饭,冻鱼是待客的面子菜。这道菜端上来,客人就知道,这是把自己待为上宾了。有些客人却一筷子也不动,因为担心主人是端上桌摆样子好看的,并不舍得吃。只有在主人三番五次的劝吃,主人带头将那碗鱼用筷子夹给客人一块后,客人才敢下箸。如果主人不是真心让你吃的你吃了,主人的脸色就会不好看,这顿饭吃得就不开心了。
因为爸爸是教师,在那个年代是吃国家粮的,爸爸每月三十多元的工资,每年过年都能让我们吃上冻鱼这道算是奢侈的菜。冻鱼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吃,一直到现在,还是喜欢,只不过不是经常可以吃到了。老婆与我生活了15年了,虽然菜做得好,但是她做的菜是祁东黄土铺肖家菜系,而不是蒋家桥谭家菜系,所以口味有所不同,特别是冻鱼不会做。每年冬天,妈妈从祁东来衡阳我家,都要特意为儿子做个冻鱼,放在冰箱里,让我慢慢吃。我的儿子不知是遗传的原因,还是爱奶奶的原因,也喜欢上了吃冻鱼。只有老婆还是不愿意做这道冻鱼,要她向奶奶学,她却谦虚地说:“奶奶的手艺不是随便可以学到的。”看来一代人和一代人之间,有一些东西,如果要传承,总会有些障碍的。老婆的炒菜本领是在她那个家庭环境下耳濡目染熏陶出来的,不同的家庭有不同的口味,要接受新的口味,对自己的口味来个颠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甚至很难。好在除了冻鱼不能煮之外,其他的菜还是蛮合我的口味的。
现在菜馆这么多,食物的品种多得数不清,可不管山珍海味也好,奇食异品也好,真正让人怀念的,还是儿时的口味。这是什么原因呢?也许因为那时,我是在毫无杂念的、心无旁骛的、童真的在用全身心品味食物,现在呢,不是应酬,就是应付,还要担心食品安全卫生。时过境迁,这其中味道已经相差太远太远了。
看几米的漫画,总让人想起自己的童年。关于童年,我的脑海里最多的是有关乡村的记忆:白墙红瓦的院落,袅袅升起的炊烟,它们就像帘外檐下的芭蕉雨,总能在一个美妙的夜晚,悠然浮现于心底。
新麦收场,剩下的就只有麦秸了,这是农家最后的收成,最廉价,也最使人变得富有。收获后的麦子能磨成面粉,整齐柔软的麦秸则能当作柴烧。在某些偏僻的山村,水草不丰,木柴稀少,庄稼收割后的秸秆便成了珍贵的柴草。这样的柴很软很软,软到划根火柴就能将它点燃。但是在那个年代,仍然没人舍得扔它。
那时的麦秸垛,往往堆得高高的`,闪着金黄的颜色。远远地从麦垛前走过,能让人闻到一股新鲜的草香,那是从麦秸到麦粒的味道。这样甜美的味道,那么浓那么烈地钻进鼻腔,就像麦子收割之后,根须之下,都要留下一脉泥土的余香一样。其实不仅仅是麦子,任何一种作物在收割之后,都会散发出一缕原始的味道。它们的味道,让你想起最初的播种,青青的禾苗以及风中翻转的柔柔的波浪。
麦秸垛堆起来,时令就到夏天了。这时候白天悠长,夜晚星稀,正是儿童玩耍的时候。高高的麦秸垛旁,便成了孩子们的乐园。和小伙伴们爬到麦秸垛,坐在上面看夜幕上的星星——星星离地面近了。约了要好的伙伴儿,三五一伙儿,坐在高高的麦秸垛上,一边数着满天的星星,一边享受着惬意的凉风。
山村夜晚的天空,像一匹浑天而悬的幕布,点缀着数不清的星星宝石,而月亮,就像一只游弋在天幕的小船,在白莲花般的云朵上时隐时暗,照亮了山里的角落。
农家孩子的童年,是在勤劳中成长起来的。有超出体力的劳累,也有跑遍田野的欢快。黄洋树上的喜鹊晚归去了,燕子都入了窝开始安歇。晚饭吃过收拾完毕,老祖母的故事也快要开始。什么织女飞上天空,牛郎贬下人间,把似水流年的千古事,讲得悠然如烟,凄凄婉婉。不用戏台,脑海里也能扎一道场景,演得出咿咿呀呀的一折戏来。
那时的孩子,家中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不会沉迷于网络。不用在父母的严厉训斥之后伤心委屈地哭泣。那时的大人就是大人,孩子就是孩子。大人的活儿永远做不完。孩子们的任务除了上学,其他都与叛逆不相干,甚至不知道什么叫青春期逆反。季节的花盛开在童年的门槛,却从来不觉得时光促短。
那时候的梦,虽无期却是那么美,那时候的美,虽遥远却也不像一件易碎的瓷器,虚幻且不真实。那时候的梦是一把梯子,它可以一直竖向天空,让童年的自己缘着梦想的梯子上去,从数星星开始,探访一切未知的秘密。
招魂
“冷大爷”车骑人
人到中年,童年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不但没有模糊的感觉,而且异常地清晰可辨。童年的记忆,随便掰开一块,都能捻出复杂的情感,那是语言难以描述的。可也只有用语言描述,才能品出其中的滋味。每每想到这些,就像品陈年老酒,年头愈久,愈回味无穷。
招魂
没有灵魂的躯体是行尸走肉,没有躯体的灵魂是孤魂野鬼。记不清是哪位先哲曾经这样说过。小时候,我们兄弟姐妹几人无论是谁受了惊吓,目不识丁且知种庄稼的妈妈都要为我们“招魂”,妈妈说人是有三魂七魄的,要是被吓跑了必须把它招回来,不然魂不附体生命就会慢慢枯竭。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计划经济年代,大人们都到地理挣工分去了,领带弟妹的责任就落到了我的肩上,身体羸弱不满10岁的我有一次背着三弟去地里找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弟在我的背上睡着了,因为没用背带我是用手搂着背三弟,路过一个水塘时,三弟身子往后倾从我背上摔进水塘里。三岁多的三弟受惊吓后每晚不停地哭,妈妈说三弟的魂被吓跑了。每到傍晚,劳累了一天的妈妈都要拿着用玉米秆做成的楼梯放到三弟落水的地方,口中念念有词为三弟招魂,连续六七天,总算把三弟的“魂”招回来了。
“冷大爷”
记忆的荧光屏上,时时闪现着那个细雨纷飞的早晨,父亲背上我并用蓑衣盖住我在茂密的山林里穿梭的情景。
我童年正值困难时期,家乡更是缺医少药,封建迷信盛行,把犯病的人称为“打摆子”,村民们都认为打摆子不是病,是被“冷大爷”附在身上了,才会全身冷得发抖。因此,必须把“冷大爷”送出去,“打摆子”才会好。
6岁那年,不知怎么我也“打摆子”了,父母都说是“冷大爷”附在身上了,要赶快送出去。第二天天还未亮,父母就摇醒了熟睡中的我,把我穿戴得严严实实,连父亲的烂棉帽、破棉袄都用上了。不知父母还准备了些什么送走“冷大爷”的物品。出了家门,东方露出鱼肚白,天上纷纷扬扬下着细雨,父亲背上我,母亲用蓑衣盖住我的全身。从蓑衣的缝隙里我看到许多树林,感觉到父亲背着我走过了好几座小山,到了一座茂密的`林子里,父亲把我从背上放下来披着蓑衣站在细雨中。我看到父亲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洋芋,用几根稻草拴着挂在一棵小松树的枝条上,口中说着什么,最后一句说得大声:“冷大爷,你就在这里,我们走了。”我听到后不假思索地回答:“要得”。此时父亲转过头用眼瞪着我,沉着脸背上我一声不吭回到家里。跟母亲说今天早上白费劲了,儿子可能是“冷大爷”附身太重了,我喊冷大爷他竟然答应。母亲一脸的不安神色,却声声地说,只有明天早上再去吧。
第二天天不亮父母叫醒我后,一再嘱咐到了山上不准我出声。父亲背着我又出门了,重复着昨天的过程,只是我觉得比昨天转的山还要多,走的路还要更远,父亲在喊“冷大爷”时我不敢出声罢了。事情过去了二三十年,如今已为人父的我,一想起这事,心情总不能平静,父母虽然迷信愚昧,但在那么艰难的环境中把我们兄弟姐妹六人拉扯大实在不易。
车骑人
经常骑自行车下乡,碰到下雨是常有的事。乡村道路多为泥土,雨一淋便成了一路泥浆,车不但不能骑着走就是推着走不上几步就被泥土卡住轮子。为了赶路,早点到达目的地,只好反其道而行之,让车骑人了。
每当此时,我的思绪便回到了那早已逝去的学生时代。
乡村的孩子,出来读书并非易事,能上高中就更不容易了,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非常幸运,被推荐到当时的昭通地区第一中学读高中。
父母望子成龙心切,对我在各方面都关怀备至,恨不得把打煤油和买盐巴的钱都省下来塞进我的衣兜,总是说在城里需要花钱,每到星期六回家,母亲特别高兴,煮米饭炒腊肉不算,星期天走时还要把煮好的鸡蛋放几个在书包里。所有这些,在我的印象中只是个大概,具体的细节并不太记得了。
惟一使我终身难忘,也没法忘的,是父亲扛着自行车送我上学的情景。我家住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环境优美怡人自不必说,可那该死的两公里土路一下雨要骑自行车就够呛了。
骑上自行车,往返学校和家里轻松多了。可一下雨,还未满15岁的我,那弱小的身躯,别说扛自行车,连走路还要把劲着力才不会摔倒。每个星期天父母都要留我在家多呆一宿,一觉醒来,大雨滂沱,只好靠父亲。天朦朦亮父亲就和我一道起了床,帮我收拾完毕,不声不响地扛起自行车,赤着脚“噼啪”、“噼啪”走在前面,我背着书包尾随其后。
开始时父亲的脚步挺快,越走越迈得慢了,并且大口大口地喘气,还不时举起衣袖擦一下快浸入眼眶的汗珠。看到父亲如此模样,我请求父亲让我扛一下。“快走,怕要迟到了!”已过知天命之年的父亲只说了一句,又喘着粗气向前挪动脚步。
漫长而艰难的两公里土路总算走完了。父亲一放下自行车,就瘫痪在公路边的石墩上。我扶住自行车,两眼凝望着父亲,想说点什么,又无从开口。父亲一看,似乎知道了我要说什么,有气无力地向前挥了挥手,意思叫我快走,怕赶不上上课。
我骑上自行车,回头望父亲,他老人家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转过一道山坳,回头看不到父亲了,可父亲坐着喘气的身影一直在眼前闪现。
两年的高中生涯,父亲不知为我扛过多少次自行车,送我到学海里遨游。我没辜负父母的厚望,恢复高考后,顺利考取专业学校。成了我们家有史可查第一个吃“皇粮”的人。
走出校门,步入社会,尽管也曾遇到坎坷和挫折,但我面对逆境,未退缩,是父亲扛着自行车的身影成为我战胜困难,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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